晋江HP同人作者,深度迷恋韦斯莱双胞胎、小天狼星

[荷兰弟同人]《海洋深处》-4- 第一次

   “轮值,今天你们会学到当猎鲸人的本事。”   切斯先生在甲板上说。


   七点整,所有水手都在甲板上忙碌,虽然捕鲸不是我梦想的职业,但我还是非常兴奋。托马斯比我更期待,他早上应该很早就醒了,铃声一响立刻就跳进靴子里,此刻他干劲十足。


   “放错绳索了,尼克森。”   乔伊先生说。


   “知道了。”   托马斯说。


   “再犯错就练到天黑。”


   “是,乔伊先生。”


   “主桅上帆的起帆索。”   乔伊先生提醒我。我摸了摸另一根绳子,他把目光移开了。


   “鲸叉手,准备登艇。”   乔伊先生说。


   “遵命。”


   “是,乔伊先生。”   彼得森先生说。


   我和托马斯分别登艇。我浑身发颤,只是出于紧张,看得出托马斯也无法镇定。我和其他三名水手以统一节奏让船桨以同样的幅度划水,小船借助着海浪快速前行。远处,在在托马斯所在的那条小艇上,切斯先生的声音依稀传来。他看见鲸鱼了!


   前头的海水下的确深色的影子时隐时现,然后,一只、两只鲸鱼从背上喷出了水。


   波拉德船长命令我们加快速度,我们拼了命的划,朝切斯先生所指的方向靠拢。“鲸叉!”   波拉德先生大喊,他的副手查普尔先生将鲸叉放进他手里。就在我们眼前,有一只体型尚可的鲸鱼正为它的生命而全力游动,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鲸鱼。它光滑的脊背在水中忽隐忽现,巨大的身影刚刚就潜伏在我们的船下。波拉德先生举着鲸叉,看上去正在等待一个最适当的出手机会。


   我的胳膊、大腿和后背早已发酸,现在快要到达我的极限,我强忍着,逼自己忘记这种感觉。我尽力把注意力转移到鲸鱼身上。它显然比我们的小艇要长,或许长出了有三倍。它铅灰色的皮肤上似乎有划痕,海水形成的膜让我很难看清。


   左前方切斯先生的小艇爆发出一阵欢呼式的呐喊。切斯先生抛出的鲸叉正牢固地嵌在一头鲸鱼的皮肤之下。波拉德先生的注意力被吸引去了一瞬,他已错过了最佳的投掷机会。


   那头鲸鱼被刺穿皮肤之后惊慌地向前游,想要甩掉那根给它带来痛苦的巨大的刺。它拼命地挣扎着逃跑,鲸叉末端系着的麻绳迅速绷紧了,小艇不再需要托马斯他们划,以人力无法企及的速度向前滑行。


   “跟上!”   波拉德先生说。


   远处切斯先生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鲸叉,它插入的角度较大,现在这根坚硬的金属富有弹性的弯出一个圆滑的弧度。遭难的鲸鱼似乎终于意识到一味的向前是甩不掉身后的猎手的,于是它转而向下,向着更深的海水中游去。


   “放绳!”   切斯先生的声音逆着海浪传来。绳结被打开的一瞬间,麻绳就如同豁然有了生命一般如追捕猎物当中的蛇一般钻入了水中。


   切斯先生的副手高声汇报着所剩的绳长:“80英尺,70,60,先生!”


   或许叉中一头鲸鱼不是最考验捕鲸手的,现在才是。捕鲸手和鲸鱼之间的心理与肉.体较量将是决定输赢的关键。


   眼看着绳子一寸接一寸,让人无法捕捉地消失在水面,那头鲸鱼还是没有慢下来。它究竟能撑多久?要多久之后它才会因窒息而停下?为什么它宁可痛苦地死于窒息也不浮上水面,呼吸休整后再试着赢取这场搏斗?


   “30英尺!”   副手万般焦急地吼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恳求。


   “绳子!把绳子给我!”   切斯先生朝波拉德先生说。


   “它会拖我们下水!”   一个声音惊恐地喊道。


   切斯先生又喊了一遍波拉德先生这次才反应过来,将我们船上的绳子抛了过去。那头的水手稳稳地接住了,副手一把夺过绳子的一端,与他们木桶里马上就要用完的绳子紧紧地系在一起。几乎就在下一秒,那个刚刚被绑好的绳结窜进水中。


   这一惊险的、小小的胜利预示着更大的胜利。几秒后(这几秒可比刚刚的那一瞬间快多了)绳子滑走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出于必然地停下了。


   我长吐出一口气,这时才发觉心脏跳的有多快。两艘小船上陆续出现笑声和鼓掌声。切斯先生脸上也露出笑容。波拉德船长也松了口气,但似乎对他这样冒险的做法不太认同。但谁在乎呢?我们捕到了一头鲸鱼!这会被当成故事传播开来,成为切斯先生的另一件惊险事迹。


   如果说来时划船需要的是爆发力,那么回去便需要耐力了。两艘小船一起拖着那头漂浮在海上的庞然大物往回走,颇费力气,更何况来到离艾塞克斯号这么远的地方有一大半距离是被鲸鱼拖过来的。


   三个多小时后,我的双臂终于解脱了。如果没有必要的话,我希望两天之内不要再抬起它们了。


   不过受罪的人不止是我,至少我不是最惨的那一个。在登船的过程中,我看见绳梯上有血印。估计是那个船员的手掌受了伤。


   捕鲸回来的船员们都筋疲力竭。船长宣布我们可以先去吃个午饭,然后休息,直到明天早上再早起把这头鲸鱼处理掉。我找遍了甲板也没看见托马斯,想着他可能去吃饭了。可是他几乎等我吃完了才到,磨磨蹭蹭的到厨子那儿盛了些残羹冷炙。


   在他快要走到我面前我才发现他双手缠着布条,布条上有明显的血迹。“你的手怎么了!?”   我说,接过他的碗,忽然想起刚才在绳梯上看到的血,顿感喉咙发紧。我轻轻托着他的双手查看他的伤势,他却把手抽回去了。


   “没什么。”   他说。


   “着看上去可不是没什么。”   我说。眼睛扫了一圈四周,看见与托马斯乘同一艘船的希帕德在看着我们这头。“是船桨吗?”   我问,可是我的手心仅仅磨出了血泡,托马斯手上的茧子比我的厚多了,他怎么可能比我的严重?


   “是绳子。我太蠢了。”   托马斯说着,拿起汤勺去找沉在底下的菜,他的手因疼痛而颤抖着。“叉中鲸鱼之后,在它往深处游的时候。”


   那的确是非常愚蠢的做法,托马斯一定是看绳子滑走得太快了,怕船被拖下水,便莽撞地想要出手制止。绳子窜出的那么快,那么粗糙,他的手现在一定破皮烂肉,严重的话可能会见到骨头。


   我的心猛地一颤。看着他仍在吃力地使用勺子,我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想要帮他。但是被他用手腕挡下了。“谢谢,李,但我能行。”   托马斯轻轻地说,他的脸色苍白,两鬓渗出汗水。


   我在他旁边坐着,假装没吃完东西。谁都没有说话。没等几分钟吃饭的人陆续走了,我终于忍不住了,拿过他的勺子端起碗。“吃完赶紧回去休息了,我可不会一阵个下午都耗在这儿看你舔汤喝。”


   盛着冷汤的勺子就在他嘴边,他看了看我,还是喝下去了。吃完之后我把餐具洗了,因为洗完的早已经干完活走了。托马斯还坐在刚才的位置,看着我。“谢谢,莉莉。”   他说。


   “走吧,你也累了吧,回去躺下。”   我说。


   躺在床上我很快就入睡了,再睁眼天是黑的,不知道是上半夜还是凌晨。托马斯睡得很熟,微微皱着眉,双手掌心朝上落在身体两侧,看上去就像教堂里手脚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我看着他,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直到起床铃响,我才一个激灵睁开眼。


   早饭人太多了,我没能帮他,没等他吃上几口,切斯船长就下来叫人了。托马斯也没磨蹭,放下勺子就跟了上去。我们回到甲板上,鲸鱼就在下面的海水里泡着,被绳子束缚着紧贴着船。已经有船员在干活了。克勒先生拿着一把长长的铲子刺入鲸鱼厚厚的皮肤,另一个水手也跟他在做同样的事情,二人在鲸鱼靠近两鳍的上方铲出两个洞来。之后,他们在两个洞的周围用铲子铲出半圆的一圈小沟,然后又把船上顺下来的钩子钩在洞上。


   确定钩牢之后,他们一招手,跟水手们打好招呼。轮到水手干活了。


   他们十来个人密密麻麻挤在绞车旁,面红耳赤地推动转轴,卷起胳膊粗的麻绳。绳子的另一头是我们的战利品,他们每使一次劲儿,船身就猛地颤动一下,就连船身都已经向鲸鱼那头倾斜了。


   过了一会儿鲸鱼已经完全离开水面。此时它灰白的硕大躯体在下午强烈的日光下闪着光,被鱼叉刺中的地方还在往外流血,血液像树根一样向下延伸至海面,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二三,推!”   查普尔先生不间断地喊着口号。我甚至能听见绳子被拉紧发出的吱吱声。


   托马斯想要上前,然后像是才想起不能帮忙似的,在原地挪了挪脚,没有靠近。


   我刚要上前,就听“哧啦”一声巨响,一大块儿鲸脂被扯了下来。同时艾塞克斯号猛地向后一仰。就这样,船员们反复重复着这个过程,一大块一大块的鲸脂从鲸鱼身上被撕下来,直到鲸鱼几乎只剩一堆骨头架子,它已经被吊得老高了。它睁着锅子大的眼睛,小房子那么大的头倒垂着。


   被剥光的鲸鱼浑身淌血,在我们的头顶晃来晃去,大家不得不小心地躲闪着它。就算它早已经死了,还是拥有令人生畏的威力。


   那些被撕下来的鲸脂在炼油房的大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托马斯干不了别的,只能帮着往灶里扇风添柴。即便是这样,我发现他手上布条茵的血更多了。


   切斯先生对这次成果还算满意,目前为止已经炼出了一百桶鲸油。


   查普尔走到切斯先生面前说:“鲸鱼脑袋里的油也取完了,可以给它‘送葬’了。”


   然而切斯先生不以为意,“啊,我敢说里面还有不少。我们可不能这样浪费,装在那颗大脑袋里的可都是金子,是钱。”


   鲸鱼被缓缓放了下来,它的头垂在甲板上。现在它看上去十分滑稽,露骨的身子与巨大的头颅完全不相称。


   “你,”   切斯先生一指刚好从灼热的炼油房里出来的托马斯说,“进去。”


   托马斯一时没能明白大副让他进哪儿。但我知道他指的“进去”是说进哪儿。


   “他不行的,切斯先生。”   我站出来说,切斯先生这才看见一直在角落里切割鲸脂的我。我走到离切斯先生更近的地方,说:“他的手受了伤,干不了这个。让我去吧,我比他还要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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